第8章 没事 别怕 我在

程绵落感觉自己在不断坠落，没有手拉住她，只有一阵微弱的敲门声，她就要被浓重的夜色吞没！

        此刻，她的灯微乎其微！

        程绵落不由得大哭起来。

        沈斯绛回来便听到了程绵落房间里异样的哭声。

        他敲敲门，没有人应，哭声更加痛苦。沈斯绛皱着眉头打开了门。

        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咸湿的泪水在流满了程绵落整张脸，女人在床上不断地晃着头，显得脆弱极了。

        “程绵落，程绵落，你怎么了？”沈斯绛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听出的焦急，温声在女人耳边说道。

        有人在喊她，是谁？

        程绵落拼命想要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像是被缝住了，怎么也睁不开。她好着急。

        沈斯绛看着程绵落痛苦的表情，拿手轻轻在程绵落脸上拍打，一边继续柔声呼唤。

        女人的脸上全是冷汗，她被梦魇摄住了。

        “程绵落，程绵落？醒醒。我是沈斯绛。别怕。”

        程绵落猛然睁开眼睛，抱住了眼前的人。

        沈斯绛僵硬了一瞬，看着怀里还在抽噎的人，终是把手放在了她瘦弱的肩上，轻拍着安抚——程绵落，没事了。我在，别怕。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慢慢冷静下来，又像小婴儿一样靠在沈斯绛肩上睡去。

        他将程绵落轻轻放在枕头上，听到她嘴里嘀咕着：“沈斯绛，我要吃冰糖葫芦。”

        “好。明天给你买。”沈斯绛也轻轻地回应。

        他去浴室拧了毛巾给程绵落擦脸，又给她喂了些水。

        看着她满是泪水的脸颊，红红的眼眶，粘满湿发的额头，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程绵落经历了什么？他一点儿都不了解。

        这天晚上沈斯绛也睡得不安稳，醒了好几次，站在隔壁房间的门口听程绵落的动静。

        站在走廊上，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为什么还不放心，他这样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又想到自己毕竟是程绵落的丈夫，不管是处于法律还是道德，都应该这样做。

        况且程绵落为人不错，也常照顾他，今天不还来公司给他送宵夜了吗？虽然不知为何最后要给钟助理。

        沈斯绛看着深重的夜色，双手搭在扶梯上，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程绵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她感觉自己身心俱疲，却也睡得舒畅。

        她有些失神地盯着床头柜上的毛巾和水杯。回想起昨天，她……似乎待在沈斯绛的怀里睡着了。

        沈斯绛？沈斯绛昨晚回来了？

        程绵落不由得有些惊喜。他没有和那个女人过夜。

        沈斯绛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别怕。

        没事。

        我在。

        程绵落心里不由得五味杂陈。

        这就是爱一个人吗？她的灯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变得晦暗或者明亮。

        有时感觉悲伤如洪水一般袭来，她就要自命不保，有时又感觉整个人都妥帖得像是扎根在地上，向上生长着。

        程绵落下楼简单地吃了点儿饭。柳姨看着精神不佳的程绵落，欲言又止。

        看着发呆的程绵落，最终还是问出了口：“落落，你怎么了？昨天晚上和沈总还好吗？”

        程绵落扯出一个牵强的笑，瓮声瓮气地说：“挺好的。”

        柳姨看着这个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心疼极了：“落落，到底怎么回事？有事儿还不能和柳姨说吗？”

        “柳姨，要是沈斯绛……喜欢别的女人怎么办？”程绵落几乎是闭着眼睛开口。

        柳姨抿了唇，嘴角的皱纹成了一条直线。

        “落落，你喜欢他吗？”

        “我爱他。”程绵落毫不犹豫地开口。

        “那就把他赢回来。如果他喜欢的别的女人，你也要知道你是沈太太。程家虽然没落了，但是你爸妈给你铺的后路一点儿也不少。而且，我和你外婆永远在你身后。你有足够的资格和资本去搏一把。”柳姨说完这一番话，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落落，一个男人而已。”

        “柳姨，可能我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吧。”程绵落苦笑一声。

        “那就说与我听。”柳姨怕了怕程绵落的手背。

        程绵落将在公司的事情说给柳姨听。柳姨的唇一直抿得紧紧的，直到程绵落说到沈斯绛照顾她的事情。

        柳姨才舒展了一下。

        “落落，你听我说。依我看，你在公司看到的事情并不一定就是沈总喜欢那个女人。你不过是看到了，又未曾听到他们说了什么。有时眼见不一定为实。沈总晚上回来了，还照顾你了。就说明，你在他心里是有一定地位的。他早上出门时，还交代我不要叫醒你，替你温好饭。”

        程绵落的心，被柳姨的一方话从冷水里捞了出来。

        的确，沈斯绛公司上下都知道他已婚。

        “而且沈总毕竟是个优秀的男人，也是有些女人喜欢贴上去的。越是干净漂亮的花，即使在你的花园里，属于你，也会有你阻挡不了的蝴蝶蜜蜂来采。不要因为眼前的一下子，就如此失了阵脚。”柳姨接着说道，“你毕竟是总裁夫人，以后这样的事只会多不会少。而且沈总这么多年，都并未传过什么绯闻。依我看，你应该好好问问沈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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