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认罪伏法
“韩员外之家眷可在堂上？”
钱多多发问，这话自然是说给高硕听的。
“拜见大人！”
高硕也下了座椅，走到大堂中间，撩衣跪倒。
“回禀大人，小人在。”
“你是何人啊？”
“小人乃是韩府的画师，高硕。”
“你乃韩府一画师，缘何做的了韩府的主，速速退下，让那韩家小姐前来。”
听得出来是官腔。
公堂之上，自是要给县太爷些面子。
“回禀老爷，小人乃奉我家小姐之命，代来公堂。”
“这是我家小姐手书，还请大人过目。”
快步上前，从衣袖之中拿出一张纸来，师爷接在手中，看了一眼，随后呈给钱多多。
其实哪里有什么手书，那只是一张白纸罢了。
高硕自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毕竟是对公堂之事并不熟悉，但临场反应能力则是让师爷和钱多多暗自佩服。
“既是有韩家小姐手书在此，那此案便正常审理，高硕全权代表韩家小姐就是。”
虽是喜好钱财，但在官场之事，钱多多自然也是不逞多让。
“韩员外乃本县富户，平日之时，也与百姓相处和睦，乐善好施，深的喜爱。”
“前日里，韩员外被暗害在自家书房之内，凶手可曾认罪伏法？证人何在？”
“回禀大人，小人便是人证。”
赵建仁近步上前，走到公堂之中。
“你是何人阿？”
此话虽是明知故问，但是却是流程的一部分。
毕竟此等公开审理的案件，是万不可落人口舌的。
赵建仁虽是在这兴化县内做了十余年的捕快，却仍会有人不识。
“回禀大人，小人乃是县衙捕头，赵建仁。”
“赵建仁，为何你愿做人证？”
“此案乃小人亲自调查，追踪，后一步步锁定疑犯，且现已捉拿归案。”
“那，凶犯是何人啊？”
“正是阶下之囚，林文。”
“本县，向来看的是证据，并非他人一面之词，赵捕头如此说，可有确凿证据？”
“大人请看。”
赵建仁拍了拍手，然后李锐抱着一个盒子走上前来。
“这便是物证。”
打开盒子，将盒中物品，尽数摆在公堂之上。
两件瓷瓶，一条项链，还有些整理好的票据。
“此人与韩员外素有生意上的往来，近些时日，案犯在韩员外处购买所得物品，皆以珍品之价购得，然收到的确实赝品甚是仿品，与韩员外沟通未果，后临时起意，杀害韩员外。”
“原是如此。”
“阶下之囚，你可有何话说？”
王权此时自是言语不得。
“禀大人，案犯在牢内曾因畏罪，想要自尽，幸被狱卒发现，及时阻止，然下面部已然受到重创，目下已讲不出话来。”
“即是如此，本县也不是那草菅人命之人，阶下案犯，本县若所说属实之处，你便点头，若本县言不符实，你便摇头，这可行得？”
王权在阶下轻轻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高硕只是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都在按照高硕的布局进行着。
“堂上所呈证物，你可认得？”
王权点头。
“这证物，是否由赵捕头所言，是在韩员外处购买？”
继续点头。
“真相是否是赵捕头所说，你与韩员外争辩不得结果，便临时起意杀人行凶？”
仍是点头。
“看来此案已水落石出，你之罪行，本县将呈上府衙，待到批文下发，便与你定刑。”
“将此人收押在监，严行看管，退堂！”
虽然整个流程没什么问题，但是若是仔细想来，却也是仍有纰漏。
怕是别有用心之人，会在日后，就此事造出些什么麻烦来。
高硕心中暗想，自己必须将整件事情一环一环扣起来，方可让他人寻不得半点毛病来，才是正事。
想到这时，高硕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
“大人且慢！”
高硕与赵建仁异口同声，这倒确不是两人商议好的。
“还有何事？一并讲来。”
钱多多将要起身，又坐了下来，原以为此案已破，便无其他事了。
“请高公子先讲便是。”
“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高硕拱了拱手。
“韩员外之案真凶已然抓捕在案，在下替我家小姐还要在这公堂之上状告一人！”
“哦？小姐所要状告之人又是何人啊？”
“乃是我韩府的林管家。”
“此人中饱私囊，做空账目，利用职位之便，擅自收买售卖古玩器货的赝品和仿品，又以高价卖出。”
“韩员外遇害之后，林管家想要离开韩家，并带走了店内所有的师傅伙计。”
“故此，小人还请大人做主，还韩府一个公道。”
“林管家何在？来人，去叫那林管家上堂！”
李锐又出去，不消片刻，就将林管家带到了公堂之上。
毕竟林管家不是犯的杀人之罪，所以不用带着手铐脚链。
“小民林学义，拜见大老爷。”
林管家撩衣跪倒。
“今日，你府上画师高硕，代韩府小姐，状告你在韩家做事期间，中饱私囊，做空账目，你有何话讲？”
“回禀大老爷，小民认罪。”
林管家现在也是没什么好再否认的了，因为自知此时他除了认罪再没有其他的选择。
“既已知罪，便责令即日起，按照原本账目数额，归还韩家银两，庭杖三十大板，你可认罚？”
“小人认罚，只是不知要归还韩府多少银两。”
是啊，归还多少银两才好。
钱多多用眼神瞟了一眼高硕，高硕自是也心知肚明。
这钱多多，此时又动了些心思……
“回禀大人，这是小人近几日连夜核查账目所查处的银两数额，还请大人过目。”
这时，高硕从怀中取出一本账簿，而实际上，这本账簿是空的。
“这上面勾勒了林管家在韩府所侵吞的全部财物，最后一页有总计数额。”
高硕拿着账簿走到了师爷的桌前，然后将账簿递给了师爷。
与此同时，还用手指轻轻触碰了师爷的手指。
一二三四五，轻点了五下，这师爷自也是聪明之人。
师爷接过账本，递给县太爷的同时耳语了两句，若非仔细观察，自是看不出这其中的玄妙之处。
这钱多多仔细的查阅这账目，一页又一页。
高硕暗笑，这钱多多演戏，还真的着实有一套。
“大人观瞧如何了？”
“这账簿所示，林学义在韩府期间，共侵吞韩府财产约七千两白银，限你三日之内，尽数上交，否则，严惩不贷！”
林管家听到这个数字之后，一下瘫软在了地上。
七千两白银！那可是自己墨云坊这十余年的积攒。
但眼下林管家只得打碎了牙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告诉自己，钱财乃身外之物。
毕竟，若是没了性命，便是有这些银两，也无处可以消费了。
不过还好，若是算上自己现下所有的财产，应有将近一万两白银的，自己的案子了结，不说东山再起，当个富户，安享晚年，还是可以的。
而事实上，这林管家坑了韩员外多少银两钱多多不知道，
但是钱多多知道，自己要从中抽取一部分来作为自己的辛苦费。
不然就凭他高硕是李知府眼前的红人就让自己如此效力，怕是不太能够的。
高硕敲的五下手指，便是代表五千两白银的意思。
而师爷在钱多多的耳旁耳语的那两句话，便是叫钱多多多要两千两。
两千两银子。
钱多多当了这么多年的芝麻官，都没有捞到过这么大的一笔。
不过既然下手了，就要下个狠手。
“怎么，你是不愿是吗？”
钱多多拍了一下惊堂木，嗔怒到。
“大人，小人不敢。”
林管家颤颤巍巍的应到。
“料你也不敢，你这等的贼子，今日留你性命都是得了便宜，若不然，你的罪行，足以发配至蛮夷之地！”
“我便是生平看不惯你这等人。”
高硕心中觉得有趣。
这古时候的县官，竟有如此之人。
能力也有，就是这心术，都没有用在正地方。
不过高硕并不在意，这林管家的责罚是他罪有应得。
若然不是林管家想要在韩员外刚死之后就急着和韩家撇开一切关系。
高硕念在他为韩府鞍前马后许多年的份儿上。
应当也会放林管家一马。
可是林管家偏偏不识趣，完全拿自己当空气的一般，自然是不能够放过他了。
“高公子之事已了，赵捕头可还有别的事？”
刚刚收了两千两白银的钱多多脸上的笑容有些藏匿不住了。
虽然这钱财还未进得自己的口袋，但是已然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了。
“回大人，还有一案，要说与大人。”
“赵捕头请讲。”
“便是林文，在昨日晚间，想要进得监牢暗害林管家，被看守牢房的捕快杨硕发现。”
“发现之后，便是如何？”
“杨硕被林文两刀丧了性命。”
“什么！”
钱多多直接站了起来，并没有想象之中的愤怒，更多的是惊讶。
这等杀人之事是如何都隐瞒不住的。
毕竟杨硕还有家人，要给家人一个交代。
“此人为何要来暗害林管家，不是已经杀了韩员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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