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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狂蜂浪蝶


念大二时,有次体育课上了一大半成闻鼎才姗姗来迟。见那家伙两眼浮肿、目光痴呆、腰都直不起来,文木长便给他头天晚上所干的事下了结论:“你这狂蜂昨天晚肯定又去采野花了。”

        “是啊!‘野兽公寓’,果然名不虚传,你瞧把我搞成啥样了。”成闻鼎有气无力地说。

        “讲一下具体细节吧!我相信很多人愿意听。”蒋进昭说。

        “一个人高马大的威猛的女人,把我给绑了,就这样。”成闻鼎说。

        “用丝袜绑的吗?”蒋进昭说。

        “用那个女人的拴狗链子绑的。她那条长毛狗一直蹲在旁边看着,把我都看怒了!”成闻鼎说。

        “你不会一怒之下连那条狗也办了吧?”文木长说。

        “no,我不喜欢那条狗。我喜欢那个女人。”成闻鼎说。

        “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女人的唯一理由是你喜欢睡她。”文木长说。

        “要是我,说不准会爱上那个女人。”蒋进昭说。

        “那肯定啊!”文木长说。

        “咦?这么肯定?”蒋进昭说。

        “当然。因为你是个贱人。所有的人,在所爱的人面前都活得像个贱人。”文木长说。

        “人家看他,顶多是个傻逼!”蒋进昭说。

        “看你何尝不是一样?”成闻鼎说。

        “我不在乎,因为我早都发现对于我们男人来说,生理需求远比感情需求来的迫切。”蒋进昭说。

        “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男人的一生中一定会遇到两个女人,一个把你的身体搞垮,一个把你的心灵搞垮。你还处于被搞垮身体的阶段。”文木长说。

        “啧啧啧!都瞎扯够了。我现在更愿意听闻鼎兄谈一谈那个威猛的女人。”蒋进昭说。

        “嘿嘿嘿!请允许我用几个形容词来形容她,高挑,慵懒,为人仗义。”成闻鼎说。

        “为人仗义?不符合那种场景呀!”蒋进昭说。

        “符合。为了让我保存体力,把我绑起来,不让我动,人家自己动啊!仗义吧?”成闻鼎说。

        “果然仗义。你们不会办完事后还结拜兄弟了吧?”文木长说。

        “下次吧!”成闻鼎说。

        “那慵懒又是什么意思?”蒋进昭说。

        “就是人家从来都懒得穿内裤。”成闻鼎说。

        “啊!从此以后要判断一个女人是否慵懒,关键要看她平时穿没穿内裤了。”文木长说。

        “嘿嘿嘿!内裤又多了一个作用。然后呢?成闻鼎。”蒋进昭说。

        “然后,这个,声音委婉动听。”成闻鼎说。

        “我明白,声音委婉动听就是指她一直发出那种百转千回的、失去理智的叫声,对吧?”蒋进昭说。

        “差不多吧!你很有见解。”成闻鼎说。

        “然后呢?你们聊了些什么?有没有进行深入灵魂层面的交流?”文木长说。

        “主要交流了一些具有实用价值的技巧,灵魂层面还没涉及到。哦!她还帮我挤了屁股上的黑头。其他的就没有了。”成闻鼎说。

        “当时你真应该拿个笔记本把你们经验交流的结果记录下来,回来也好让我俩抄一下。”文木长说。

        “下次直接带你俩去见识一下不就得了嘛!”成闻鼎说。

        “好啊!到时也让我见识一下那个威猛的女人,让文木长见识一下她的那条狗。”蒋进昭说。

        “狗就算了吧!还是见识一下人吧!越猛越好。”文木长说。

        “没问题!只是到时候,你两个要装的死皮赖脸一点,不要给我丢人。”成闻鼎说。

        “干嘛要装的死皮赖脸?再说了,咱仨还用装吗?”文木长说。

        “哎!尽量装一装吧!我担心你俩的心理素质还不过硬,脸皮还不够厚,不能很好地融入那种环境。”成闻鼎说。

        “没事!我认为到时只要保持平常心就行了。”蒋进昭说。

        “关键是要充满诚意,一旦充满诚意,就不会有办不了的事。”文木长说。

        “嘿嘿嘿嘿!好,有出息。回去好好准备吧!重点锻炼一下心理素质,务必好好锻炼。”成闻鼎说。

        “行。到时候你只管领路,给我介绍个猛的,我要和她来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文木长说。

        “那我就来个鸡犬不宁吧!”蒋进昭说。

        “好,下课勤工俭学,买‘美特斯邦威’去。”文木长说。

        “那玩意叫‘杰士邦’,大傻子。”蒋进昭说。

        “杰…杰…杰什么棒?”成闻鼎似乎没听清楚。

        “唉吆!我去,你不是说你是老客户么?怎么这么快就把人家名字忘了?”蒋进昭说。

        “我……”成闻鼎莫名其妙地突然就蔫了,显然,他头天晚上忘记了自己供应商的名字。

        “怎么了?伟大的成闻鼎。”文木长问道。

        “你俩不用去勤工俭学了。”成闻鼎慢悠悠地说。

        “你可不能食言。”蒋进昭说。

        “祝我好运吧!”成闻鼎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件事过去大概两周之后,成闻鼎感冒了,发高烧、拉肚子。同样在体育课上,同样的地方,同样的谈话对象,只可惜闻鼎兄平日里的自信神采早已全无踪影,他简直是哭着说的:“我…我…我可能感染了,我无缘无故的感冒了。”

        “感染禽流感了?”蒋进昭还不知道成闻鼎感染了什么。

        “hiv。唉……”成闻鼎说着长叹一口气。

        “我操!你真厉害!干的漂亮。”文木长说。

        “不要妄自菲薄。”蒋进昭说。

        “我上网看过了,前期症状就像我这样。”成闻鼎说。

        “哦!我知道了,这家伙上次去野兽公寓肯定没用‘博士伦’。真具有冒险精神。”文木长说。

        “我再强调一遍,那玩意叫‘杰士邦’,大傻子。”蒋进昭说。

        “都这个时候了,能不能别再卖弄自己渊博的知识了?”文木长说。

        “哦!不好意思,咱是得赶紧想办法救闻鼎。”蒋进昭说。

        “可他死定了。”文木长说。

        “可我看他暂时还不想死啊!”蒋进昭说。

        “哎呀!这由不得他呀!”文木长说。

        “就算不由他,他肯定也不想这么死啊!”蒋进昭说。

        “那他还想怎样死?”文木长说。

        “现在除了这么死之外,其他怎么让他死都行。”蒋进昭说。

        “你好狡猾呀!你明知现在就只有这么死才能让他死。”文木长说。

        “可你没发现他偏偏就不想这么死吗?”蒋进昭说。

        “两个爷,能否停止争论,周末趁着人少的时候陪我去医院做个检测?”成闻鼎终于插话了。

        “嘿嘿!我以为你早吓傻了,居然还知道趁着人少去检测,社会经验真他妈丰富。”文木长说。

        “可万一检测出来真感染了怎么办?”蒋进昭说。

        “还能怎么办?那就让他去死呗!”文木长说。

        “哎呀!闻鼎要是就这么死了,那咱俩可就麻烦了。”蒋进昭说。

        “是啊!同学们肯定会说,你瞧这俩傻叼,他们男朋友都被hiv给干死了,他俩还在学校里愉快地乱窜。”文木长说。

        “那我就管不着了。反正我已征服‘野兽公寓’,此生无憾。再见!”成闻鼎说着转身走了。

        “闻鼎兄!你现在的架势完全就和电视剧里那些英雄人物一样,气势十足,简直让我崇拜。放心去吧!”蒋进昭对着成闻鼎的背影喊道。

        “我干!还此生无憾?我看他那架势像极了一头要开赴屠宰场的大肉猪,都快要挨刀子了还在向别人吹嘘自己的身体倍儿棒”文木长嘀咕着。

        周末的时候,文木长和蒋进昭如约陪成闻鼎去了穹北疾控中心。接下来将近一个月,成闻鼎都没来学校。文木长和蒋进昭给他打了几次电话,他也都没接听,说的玄乎一点:成闻鼎好似从人间蒸发了。文木长和蒋进昭几乎一致认定已经失去了这个朋友,就在他俩卖了香火白纸以及充气娃娃,准备在校园里为成闻鼎办个简易欢送仪式的前一天,成闻鼎突然来学校了,往日的自信神采又恢复如初了,于是文木长和蒋进昭赶紧让他报销了买充气娃娃的费用。

        这件事以后,成闻鼎在私生活上稍微有所收敛。然后,话剧演员马超然就适时地出现了,由于剧院无戏可演,她便经常到夜店走穴,于是就像《卡萨布兰卡》里说的那样,“世上有那么城镇,城镇有多酒馆,可你确偏偏进了我这一家”,然后……吐在了我的大腿上。成闻鼎吐在了马超然的大腿上,马超然并未生气,相反,闻鼎吐出来的污物让她的大腿居然莫名其妙地感到一种酥软,就像爱人的手在上面游走一样。后来,他俩就结婚了,再后来,马超然就怀孕了。现在,快生了。

        “晚上去找成闻鼎吧!趁着马超然还没生,还能上桌,咱要抓紧再打几场麻将。”文木长说。

        “听上去不够人道啊!”蒋进昭说。

        “够够的。赢他们点钱。”

        “你的钱呢?”

        “一个小学同学,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可那小子铡草时打瞌睡,一不小心就把手指头铡了。我都打给他了。”

        “就没给自己留点?”

        “没有,我有手指头嘛!可以打麻将赢你们的钱。”

        “要是赢不了呢?”

        “哎呀!那活着就成负担了。”

        “那就死路一条了。”

        “关键是不知道怎样的死亡方式才最爽啊?”

        “据说就像耶稣那样,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佛祖在这方面就没什么见解?”

        “不清楚啊!不吃不喝,老是坐在个莲花上,谁知道他想啥呢!”

        说话间,蒋进昭的手机响了。

        “喂…嗯…啊…哦…挂了。”蒋进昭很快就挂了电话。

        “谁啊?猛男。”文木长问。

        “你猜,莽将。”

        “猜不到。”

        “那就别问了。过分喜欢打探别人的秘密,是对自己生命极度不负责任的表现。”

        “啊!我不怕死,我就怕临死还不知道你的秘密。”

        “厅长千金。”

        “看来你和你那位朋友的友谊不能天长地久啦!”

        “友谊本来就不能天长地久。”

        “我告诉你,一个人坏事干多了真会折寿的。”

        “健康会出问题?”

        “不是健康会出问题,是继续活下去他自己都过意不去。”

        “有根据没?”

        “没有。但害人带给你的痛苦不比你被人害的痛苦来的轻,真的。”

        “你害过人?”

        “谁还没害过人呢?”

        “那不就得了嘛!反正总要害别人的嘛!”

        “能不害就尽量别害嘛!经验之谈。”

        “像你这种我不在乎的家伙给与我的经验之谈我也不在乎。”

        “也好!干倒千金,也算是功德一件。”

        “你这个祸害,咋没人干倒你呢?”

        “干倒我能有什么功德?”

        “那干倒一个无辜女人又有什么功德?”

        “她无辜的?这么说他爸不是无辜的?”

        “就算他爸不是无辜的,那也不能说干倒就干倒啊!”

        “哦!那是,把他爸干倒了你可怎么办?”

        “嘘!你能不能含蓄点?”

        “不能。”

        “不能就闭嘴,老是想着干倒这个又干倒那个。你怎么不去干倒一头猪?”蒋进昭站了起来。

        “恐怕不行。我不够美啊!你这大美人出马,成功率肯定高一些。”文木长也站了起来。

        最后,俩人带着到底由谁干倒一头猪这个疑问离开了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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