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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邪魔鬼祟


文木长最终没有等待临风兑现诺言——给他处分,第二天就径自走了。刚到家他奶奶就催着他去离家不远的一座庙里拜神祈求平安,老奶奶是被地震吓坏了。

        文木长也并不想给他奶奶解释这次地震并不是鬼神作怪,而是因为印度洋板块向欧亚板块俯冲造成的,他很清楚这会被他奶奶全盘否定。他奶奶就是个“迷信活动”的忠实粉丝,在他小时候,家里都是奶奶主事,他们这些孙子孙女谁要是得了病,那必须先让他奶奶看,他奶奶能怎么看?当然是叫个阴阳师傅到家里烧纸念经。待阴阳师念完经,得病的孩子才能被送到医院让医生看。就像他奶奶曾在现代医疗科学的帮助下成功摆脱脑溢血一样,文木长他们这些兄弟姐妹能够茁壮成长也是个奇迹,因为他们居然没被胡乱念经的阴阳师给活活念死。

        离文木长家不远的那座庙里供奉着个雷神爷,可这位雷神爷从没显示过神力,真他娘把自己搞得够神秘的。当天下午,文木长从家里的一口箱子底下翻出一匹红,打算立马就去了结这无聊透顶的蠢事的,可他奶奶自己算了算,坚决反对,因为当天是农历十三。按照文木长家乡搞封建迷信活动的一贯制度,农历初一、十五才能上山请神或者送神,因为其他日子庙里的神都在休息,不能打搅。

        “一个月只开两次工。狗日的真懒。”文木长嘀咕着。

        “你还造反了你?啊?”他奶奶不爽了。

        “嘿嘿!我去。”

        十五下午两点左右,文木长提着那匹廉价的红被面子,拿了几炷香,以及几张颜色犹如大便一样的黄纸来到了雷神庙。这座庙孤零零的悬在山头上,周围没有一户人家,感觉怪凄惶的。老远就看见庙门是关着的,走近才发现,门上还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头,雷神旷工了。

        文木长扔下手里的东西,爬上了门框,通过门框上面的通风口往里边瞧。只见庙里面黑乎乎的,一股发霉的麦草杆桔味迎面扑来,他跳了下来。“这他妈怎么办?要不就把黄纸在门口烧掉,把这匹红被面绑在门框上算求子了,回去该怎么向老奶奶说呢?她肯定会问的……”

        正在他左摇右摆拿不定主意时,发现不远处的山坡上睡着个人,他觉得那个家伙很有可能就是雷神,于是便走过去打招呼。

        睡在山坡上的家伙大概四十来岁,长着一副典型的闲汉脸,他头枕双手,闭着眼睛,平躺在地上,晒着日头。

        文木长一眼就断定那闲汉准是庙里面的家伙,因为那闲汉两腿之间的裤子肿了一个不可描述的大包,事实上,除了那些喜欢玩神弄鬼的杂碎们之外,没有人会在太阳底下摆出如此不堪的造型的,绝对错不了。他扫了一眼那不可描述的大包,然后开口问道:“你躺这里干嘛呢?”

        闲汉睁开眼看了看文木长,又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东西,知道了来意,然后以一副非常傲慢的姿态对文木长说:“我是这庙里的角子。”

        “啥玩意?”

        “角子,我是庙里的地母娘娘。”闲汉眯着眼睛看着文木长,动也没动一下,他觉得文木长应该敬重他。

        “地母娘娘?这庙不是雷爷他老人家的地盘吗?你们什么关系?你是雷爷的马子吗?”文木长当然知道“角子”是什么东西,所谓“角子”就是角色的意思,就像要演“赤壁之战”这么一出戏时有人演诸葛亮也得有人演周瑜一样,庙里这些乱七八糟的神也是人演的。他也知道庙里除了主神还有所谓的偏神,就拿这座庙来说,主神无疑就是“雷神”,偏神就是包括“地母娘娘”在内的其他神。但他不想再助长“地母娘娘”的气焰。

        一听到“雷爷的马子”这么具有苟且性的修饰词,闲汉显得相当不快,他坐了起来,面带愠色,用眼睛狠狠的蔑了文木长一眼,看来“地母娘娘”上身了:“你是谁家的?”

        “你管我谁家的。”

        “看你拿着香和黄表,那肯定是来求神的。”

        “不是,我是来打发神的。”

        “哦!原来是还愿的啊!就这一匹红?”

        “不够红吗?”

        “没有别的了?”

        “你还想要啥?”

        “香油钱。这是最基本的规矩嘛!”

        “想要多少钱?”

        “那要看你的心意重不重了。”

        “多少算重?多少算轻?”

        “少也要百八十块。”

        “很多啊!我这不够呀!娘娘能不能先给我垫上?”

        “不行,你必须回家去取。”

        “卧槽!你够二啊!竟然敢直接对我用祈使句。”

        “啥?”

        “你竟然敢命令我。”

        “你家老人就没跟你说上庙时该咋做?”

        “做个屁啊!”

        “小子,说话时管着点自己的嘴巴。”

        “我不想管。”

        “不管就少说话。”

        “咦?我以为我不管,你要替我管呢!原来你也不想管啊?”

        “管个屁,我就问你,你到底跑上来干啥来了?”

        “上来想和雷爷拜个把子。”

        “拜个屁,雷神爷赶年龄都能当你爷了,还拜把子?”

        “卧槽!雷爷这么老了?那他还行吗?”

        “啥行?”

        “你装啥装?你不是雷爷的马子吗?雷爷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嘿嘿嘿!”

        “我看你小子活的不耐烦了。”

        “我一个没媳妇的,早都活的不耐烦了。娘娘呢?跟着雷爷一定很爽吧?嘿嘿!”

        “你信不信我起来踏死你?”

        “啧啧啧!你就吹吧!你站起来还不到我家伙什的位置,还踏死我?吹牛不打草稿,你看你脸都不红。”

        “混混,看来你今天要诚心闹事啊?”

        “是啊!我诚意十足。就看你了。”

        “放你一马,滚开,别挡我晒太阳。”

        “别啊!这么无情的娘娘,这就不理我了?。”

        “我再说最后一遍,滚开。”

        “不滚。我要求你给我站起来,发挥你的特长,担当起你的社会责任,好好地为雷爷传宗接代,让这庙里的香火永续下去。”

        “小杂碎,看来你今天是铁了心的要挨打呀!”

        “老杂碎,我是铁了心的要打你。你还敢向我要香油钱?你不知道我最心疼的就是钱吗?还敢以□□义要。不知道咱们社会主义不允许装神弄鬼吗?你他妈够猖狂啊!我今天哪怕为国捐躯,也要让你认识到‘娘娘’不是一个好角子。”

        地母娘娘虽然听得稀里糊涂,但他早已懒得仔细琢磨了,他站起来骂了一句“你爷爷个龟”,便向文木长猛扑过来。

        文木长见状立马扔掉手里的香和黄纸,甩着那匹红被面子就冲了上去。地母娘娘腾空而起,一脚飞来,力道生猛,想要来个一脚定乾坤,踢飞文木长。可文木长疾速一闪,躲过了这一脚,然后即刻转身,乘着地母娘娘还没回过头来的空挡,对准地母娘娘的屁股就是大力一脚,将地母娘娘放倒在地,接着火速跳过去骑在地母娘娘的腰上,用那匹红被面子缠住地母娘娘的脖子使劲往上一拉,地母娘娘就他妈怂了。事实上,像他这样就知道天天睡着晒日头的冒牌货,早都被自己的懒惰阉割了,哪还有力气打架呀?

        文木长骑在地母娘娘身上,开始奚落他:“他娘的,‘娘娘’你咋一点神力都没有?”

        “卧槽!”地母娘娘剧烈地动弹了一下,企图反抗,但仍被文木长死死地给压住了。

        “服不服?娘娘。”

        “服个屁!”

        “哇!娘娘够硬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文木长说着便使劲捅了“娘娘”一拳。

        “感觉怎样?”

        “去你妈的!”

        “哇!娘娘,都这个时候了,还请你多考虑考虑自身安全。”说着又是一拳。

        “你小子,等着,我迟早弄死你。”

        “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有空威胁我?心态真他妈真好。”又是猛烈地一拳。

        “哇!哇!你大爷的!”娘娘疼的大叫。

        “妈的,挨打的时候你若不能保持沉默,那么就请及时求饶。否则我真找不到收手的理由啊!”又是一拳。

        “你他妈的在说啥?”

        “我说请你赶紧给我一个停止扁你的理由,否则我将无期限打下去。”

        “有种你放我起来。”

        “凭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把娘娘你放倒的。”

        “你打够了没?”

        “靠,能否别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我骑在你身上可不是为了听你训我的。”

        “我都被你压的快喘不上气了,还哪敢训你?”

        “那咋办?”

        “我投降。”

        “注意你的措辞,不是‘投降’是‘求饶’。”

        “啊!好,好,好,我告饶,我告饶。”

        “那么,请问我放过你之后,你会如何报答我的仁慈?”

        “你仁慈个屁。”

        “你还嘴硬。”又是一拳。

        “我错了,错了,错了,都听你的,都听你的,一切你说了算。”

        “额!这个,你知道啥叫‘假释’吗?”

        “啥球玩意?”

        “我给你解释一下,我呢!先前犯了点事,被抓进去了,在个监狱里头关了一段时间,这后来嘛!由于表现良好,而且还有悔改的表现,所以人家就先给我放出来试一试……”

        “那还回去吗?”

        “回哪去?”

        “监狱啊!”

        “暂时不回去。”

        “那迟早要回去喽?”

        “不一定,如果我在外头表现的好,就不用回去了。”

        “哦,那你以前犯得啥事?”

        “哎!说来话长,青春年少时,拦路抢劫,宰了个人。”

        “不可能,你宰了人还能活着出来?”

        “你聋的吗?我刚不是说‘青春年少时’,那时候我才十三四岁,未成年人,不知道吗?哎呀!未成年人保护法好啊!给了我这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我一定要在外面好好表现。”

        “我明白了,因为宰过人,所以你才上庙来求神。”

        “求个辣辣啊!我是老远地看着你一副月经失调的模样,特意来修理你的。”

        “那你还拿着香和黄纸干嘛?”

        “这…这…这叫诱饵懂吗?不诱惑你,你会同我聊那么多吗?”

        “可能真不会。”

        “所以说,这叫战术,诱敌深入听说过吗?我那年宰人时,用的就是这一招,诱敌深入,然后……”

        “啊!小兄弟,小兄弟,刚才都是我错了,都是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

        文木长知道该是收手的时候了,于是他站了起来,踹了地母娘娘一脚:“我操!你说我够不够仁慈?”

        地母娘娘“呼”一下子爬起来,紧接着就像一支箭一样窜了出去,头也没回,丢了魂似得狂奔下山去了。

        “妈的!要是杀人犯都能给假释,那人人都去杀人了。”看着地母娘娘远去的背影,文木长自言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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