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送魂

夜晚的降临告诉了我该弥补自己的过错了。这天晚上我让老妈给我煮早一点晚饭，吃过后急匆匆的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店里。

        没想到居然关门紧闭！

        “我们出发吧。”身后同事的声音响起。

        因为冬天的夜特别长，六点左右的天也暗得差不多了，所以我循声转头，看到的是一个高大的人影匆匆赶来，他拨了拨脑袋上的碎长发经我面前走过。

        我赶忙追上前问了句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只见他带着我走到了路边招来了一辆的士。

        经他的指引，我完全不知道被带到一条什么地段的路上停了下来，司机放我们下来后迅速走了。

        周围昏黄的灯光照着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可以看得出是老街区，地面的枯叶被冷风带的沙沙响，顿时有种很诡异的感觉。

        我身边的高大个儿一声不吭的地往楼里的通道进，我也跟着不明所以地走着。

        直到我们上了楼，停在一户人家门前，按了门铃。

        这时我注意到门框顶上挂着一朵大白花。门开了，一个白发苍颜的老奶奶眯着眼托了托老花镜问道:“谁呀？”

        “是这样，我是老先生的学生，听说他离世的消息心中很是难过，想着……”第一次见大冰山脸这样柔和的态度讲话的我愣是没忍住睁大了双眼，没等他讲完，老奶奶便说让我们进屋暖和暖和。

        进门后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这一家人在祭奠逝者，这才想起刚在门口注意到的大白花。看着屋内的陈设，还有四壁上挂的字画，不难想象出这是一个古韵书香的家庭。

        我跟着他在屋内给人上了两炷香，抬起头时发现，挂在灵堂上的黑白遗照里的轮廓竟然有点熟悉！

        同事跟老奶奶回到客厅里说话的时候，我也了解到了去世的是老奶奶的老伴儿，生前他喜擅书法绘画，爱饮茶，乐逗鸟，窗外还时不时传来叽叽喳喳的叫声，生前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二老的感情这么多年也依旧如初，只是奇怪的是，自打两天前她老伴去世后，窗外的鸟就一直叫个不停。

        没错，我听到了一个最重要的信息:两天前老奶奶的老伴儿去世了。

        这让我不禁联想到昨晚那个让冰山脸都为之紧张的人，那个夜间来的客人。

        当冰山脸问道奶奶的老伴是什么原因去世时，我只听什么窗外的鸟被啄食……然后老爷子心脏病犯送医抢救无效而终，就在这时，遗像前双烛像是被故意吹动般，摇曳得像酒吧蹦迪的身影，令我心里毛毛的。

        说时迟那时快，连客厅的灯都恍然灭了光，我下意识的捂住了脸闭上双眼，尽量忍住自己不叫出声。

        “老伴，是你吗？人家姑娘在，别吓唬人啦，我知道，你以前最爱吓唬我了，可是这一次……能不能不开玩笑了。”

        我听着老奶奶的话语，逐渐放下了捂着脸的双手，黑暗中，我能看到的是一抹淡淡的烟灰白，逐渐化成人形。随着周围升起的两盏烛光，我更看清了那个模样。

        冰山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遗照前的烛台那里，只看到烛光亮起后他在那儿。借着微微的烛光我看到身边不远的老奶奶，她仰着头，大概是看不到我所能看到的景象，继续道:“我知道你回来了，我知道你放不下我，但是，但是呀，我们终须在这人间一别，我想替你完成好所有的事儿啦，你再来，再来接我，好吗？”

        我听着老奶奶对着空气讲话的语气，逐渐哽咽，随即坐下扶着她的肩。心里不由得一酸，其实生老病死谁能不尝呢？或许到了无牵无挂的时候，这一切才已经不重要了。

        但是我相信，这一次，我的眼睛，没有跟我开玩笑。

        确确实实的是一个人影，看着同事所站距离我不远的位置，他的目光好似跟我的一致，落在同一个点上。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能看到我看到的景象！

        他对着空气说道:“多留无益，只损阳气。走吧，缘分至此，来生再续。”

        时间沉默了许久，空气中回荡起熟悉的，那股子幽幽的声音:“罢了，谢谢你们。不过……”停歇了片刻又再次荡漾起那段旋律的声音，“小姑娘，你的眼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我所能见度的画面中，灰白色的人形影像逐渐散开，冉冉升起。

        这是在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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