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似是故人来（二）

“先生？”敖音看着发呆的上善，试探着挥了挥手。“先生，你怎么了？”

        上善缓过神来，揉了揉鬓角，“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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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看你好像有些不开心，所以问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上善抬起手接住了落花，微微一顿，“姑娘请坐。”

        “先生好客气。”敖音挨着上善坐着，面前是一局新棋。“先生也用下棋打发时间？”

        “只是最近清静日子过多久而已。”上善拾起一颗棋子，落在盘中。水面微微一漾，花瓣慢悠悠的落了下来，在水里打了一个转儿。

        “是苦难没有传到这里罢了，九州疾苦岂是你们这些神能察觉到的？”敖音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上善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此话从何说起？”

        “你们神，从来都在意吃饱穿暖这些小事。就跟你一样，四方水君高高在上，镇守四方水流安宁。可是这九州就真的是风调雨顺吗？河水就从来没有淹没过农田吗？很多人很多事，先生都被蒙蔽了。真相被可以隐藏了，看到的都是安宁富裕的表象，谁在意那些被遗忘的真相呢？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敖音掰着松饼，一字一句的说到。这九州早就不如前些年太平了，偏偏神看到的都是被掩盖了的表面。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呵…;…;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上善的白棋缓缓落下，吧嗒一声，扭转了先前的绝境，活生生在黑棋的围攻里杀出血路。“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对错。错的是人心…;”

        “先生？”敖音疑惑的看着上善，“先生怎么突然这么说？”

        “…;”上善闭上了眼睛，手指画了一个圈。微弱的白光闪了两下，亮了起来。不大的空间里闪动着星星点点的亮光，有的明亮有的微弱，有的已经彻底暗了。

        “这是？”

        “灵。”上善的手指伸了进去，白光融进手指里，微微弱弱的闪着光。“跟上。”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大半天，上善撑着四季伞，推开了朽木门。黑漆漆的屋子里点着一盏油灯，灯光不断的跳动着，像是床上微弱的生命一般。

        哭肿了眼睛的妇人看着突然出现了两人，微微一愣，满是血丝的眼睛黯淡无光。“你们是…;”

        敖音刚想上前，被上善拉住手臂拖在身后。“在下若白，路过此地。天色已晚不知能否借宿一晚？”

        妇人扯开嘴角，惨淡一笑：“先生不嫌弃就住下吧。里屋空着，先生跟我走。”

        敖音目光落在床上的少年身上，“阿婆…;”

        “姑娘走吧。”

        “…;”上善看了一眼敖音，点了点头。

        “阿婆，我能看看吗？”敖音伸出手，轻轻的抬起少年的手，枯瘦的手指像干树皮。

        “看吧。”妇人擦了擦眼泪，摸了摸少年的额头，“苍儿，这位姐姐给你看病。听话…;”

        少年的眼睛寥若寒星，看不出有什么悲苦，象征性的点了点头，然后就闭上了眼。

        “…;”敖音仔细的探了探脉息，眉头一皱。“阿婆，他病了多久了？”

        “有一周了，家里穷，没钱看病。”妇人擦了擦的手，有些尴尬。

        “看出端倪了？”上善伸出的手里躺着一粒白色的药丸，“张嘴。”

        少年乖乖的张开嘴，药丸在口里化开，花香沁人心脾。

        敖音把少年的手放回被窝，微微一笑。“放心，他肯出手你就有救了。好好休息吧。阿婆，去镇上买点人参给他补补。”说罢从怀里取出一枚晶莹的玉珠，放在妇人手心。

        妇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手里的玉珠，有看着一身不俗打扮的两人，“苍儿，有救了有救了。”

        点苍看着晶莹的玉珠，目光一紧。这个珠子，和她的好像…;

        “清欢的师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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