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你说要做我夫人
走出大殿的视野后，黍漓舒了一口气，神情都放松了下来。
江予绝侧过身望进她的眼眸：“谢庄主领我去哪儿？”
黍漓随手掐了个诀，江予绝垂眸看着脚下，周围的景物骤变。
二人站定，抬眼望去，是一座山的山脚下。不远处有一座高大的石刻，上书“流云峰”三字。
流云峰是流云山庄的主峰，也是谢锦瑟的专属，一般不允许外人来打搅。
“在这里说话，还是去殿内说话？”黍漓询问着江予绝。
江予绝弯眸浅笑，眼波潋滟：“我随你去殿内吧。”
“那行，我带你走一走这座峰。”黍漓迈步向前，途径一座歪歪扭扭的树时她浅笑，“这是我有次晋升时破坏的树。”
“这流云峰啊，其实无聊得很。我倒是想到处走走，看看不同的风景。”黍漓继续走着，手拂过沿路的每一棵植物。
“万物有灵。”江予绝跟随着黍漓，也伸出手，拂过那些青翠的植物。
黍漓看到大大小小的植物，但凡被他触碰后，都明显更添几分生机。
黍漓饶有兴致地看着江予绝的手：“仅仅是灵力外泄就能增添植物的生机？”
江予绝抬起手，神色莫名地垂下头看着：“是啊，世人皆称我天生圣人，身体自带灵力，幼时便能促进万物生长。”
明明是一段自夸的话，但黍漓莫名觉察到了深深的自厌的情绪。
他厌恶这天生圣人的身份？
黍漓没忍住话：“你不喜当这天生圣人？”
江予绝抬起眼眸，眸中是未散尽的阴郁，但此时的他却似乎有些愣怔。
黍漓靠近他一步，他长睫一颤，似乎下意识闪躲了一下。
黍漓看到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明显是在颤抖，他的指尖落下一滴血。
黍漓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了？”
江予绝面无表情地擦去指尖的血：“没什么。”
黍漓知道他这是不想告诉她了。
黍漓也没有多计较，毕竟是终极反派boss呢，怎么可能刚开局就把自己最致命的弱点告诉一个自己手中的棋子呢？
二人继续一前一后地向前走，一路默然不语。
临近大殿了，黍漓刚想舒一口气，或许江予绝今天心情不好，应该不会多说什么了。
不料身后的少年却突然开口：“既然给了我这份来自光的天命，又为何要毁我道心，给我种下另一份来自深渊的果？”
黍漓：嗯？说人话，可以？
看到黍漓几乎是写在脸上的问号，江予绝没有多加解释，他淡淡地回视黍漓：“进去吧，还有事要说。”
黍漓在识海中对浮生无语地摊手：“这什么意思？话说了又不解释给人听，不就等于没说嘛！”
浮生看破红尘地笑了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他这么说，不就是为了让你不理解嘛。”
流云峰的大殿里，没有很多的桌椅，只有一张桌子，两个对面而放的坐垫。
空荡荡的大殿里还安置了一个擂台，角落里孤零零的是一架秋千。
秋千是谢锦瑟小时候由雇来照顾她的几个老婆婆为她搭建的，已经荒废了近十年。
擂台是以前谢锦瑟在大殿里招待自己那为数不多的朋友的。
黍漓：修炼天才的友谊，是我不懂。
江予绝看着这零星几个物件，眼眸中一簇银白色的光芒愈来愈亮。
在他的眼中，他看见了年幼的谢锦瑟在荡秋千、在打擂台。
这是时光回溯。
能够看到过去曾发生的事。
但江予绝轻蹙眉头，这不是她，这不是现在的她。
黍漓坐在了谢锦瑟常坐的那个位置，侧过头看着站在原地的江予绝。
黍漓不断唤着出神的江予绝：“圣子？江圣子？江予绝？”
江予绝缓缓回神，坐到了黍漓对面。
“圣子您发什么呆呢。”黍漓打了个响指，桌上变出了两个壶来，“一壶酒，一壶茶。圣子选哪个？”
“刚刚喝过了茶，不如就喝酒吧。”江予绝执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递给黍漓。
黍漓刚想接过酒杯，识海中浮生却突然尖叫起来：“你忘了你这身体是一杯倒吗？！”
黍漓收回手，对面坐着的江予绝似乎也想起什么似的，忙不迭收回了手。
“我倒是忘了，谢庄主不能饮酒，我今日找上您，也是为上次您醉酒那事来着。”江予绝抿了口杯中的酒，声音不慌不忙的。
“江圣子，你能不能不要用敬称称呼我？这样有点奇怪……”黍漓摸了摸鼻尖，“所以，我上次醉酒……干什么了？”
江予绝缓缓地摩挲着手中的酒杯：“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您……你抱住我，说要做我夫人。”
“……嗯？！”黍漓瞪大了双眼，你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是只是认你做哥哥吗？咋就变成我要做你夫人了？！
江予绝又抿了口杯中的酒：“这酒味道不错。”
黍漓：喂，完全不管我了啊喂！
“浮生！这怎么回事，怎么就变成夫人了？”黍漓在识海中疯狂地扣问号和感叹号。
浮生老神在在地翻着手中的长卷：“没事，问题不大，你的到来引发的蝴蝶效应。”
黍漓眼睁睁看着浮生手中的无字天书，这其实根本什么字都没有，对吧。
黍漓欲哭无泪，抬眸看着江予绝：“所以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江予绝将身侧的发丝拨到后面：“我不介意多一个夫人，但我觉得，娶妻之前，得对她多点了解。”
黍漓人都麻爪了，怎么突然就谈婚论嫁了？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等一下，经过系统鉴定，在你意识没有完全到来之前，有你的少部分魂魄到过谢锦瑟的身体里。”浮生突然开口，“所以，那个醉酒，然后去撩男人的，真的是你。”
“不是他瞎编的借口吗？他不是把谢锦瑟当成棋子吗？”黍漓质问浮生。
浮生坚定地否决：“不，的的确确是你的魂魄改变了剧情。”
黍漓感到了心累，懒得挣扎了：“那你要先住在流云峰吗？”
江予绝点头：“嗯。”
黍漓举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茶。
她哐当一口闷掉了这茶，又一口气把话都说了：“除了我的房间，其他地方随你挑，都是干净没人住过的。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江予绝没有多话，很乖地点头应了。
黍漓晃悠悠站起身，走向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桃花开的正好，和她出门时所见到的场景完全相同，但黍漓知道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黍漓：仅仅是出门一趟，我马上都有夫君了谁敢信。
江予绝在她身后，看着她拉开门进了屋。
江予绝根本没有迟疑，他径直走到了紧邻着黍漓的院子的地方。
他在院子里随便找了个房间，一个法诀扔过去，瞬间准备好了所有。
江予绝躺在了床上，心里有些欢喜，但他的身上却忽然出现了不断溢出的磅礴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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