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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赴宴


过了年,罗遇春已回到了故乡莒州府。

        在莒州府,人们心内都怀着一种嘀咕,同时也怀着一深深的感慨。

        原来,他们嘀咕与感慨的是,自去岁冬,眼见着那罗遇春带着大量的金钱玉玩,套着马车,去得京城,不足半年,也不知施得什么手段,托靠得谁,竞真得谋得副提刑一职,不觉又衣锦俨然、一路逶迤地带着家将、浩浩荡荡地回到了家乡,哈!真个的是那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一时间,罗遇春说话也和气,待人也热忱,同时又适时地摆出了做官才有的威仪与尊贵,他气宇昂轩,英姿焕发,时而得意,时而矜持。之后,便在莒州府走马上任,同时,又大摆特摆宴席以示庆贺,一时间,莒州府的新旧官僚、大小富豪以及有头有面之人莫不趋之若鹜。

        一日,秦普竞也收到罗遇春之邀,约他至罗府赴宴。

        那秦普想,如没有当时拒绝罗遇春,则当谁也不认识谁,不去则不去了,大不了人说咱不懂事,不识时务,不识抬举罢了,而自己确因各种勾当而与罗遇春相识,并拒绝过他,不去,则象是自己真得有意得罪他似的,同时也因得罪过他,而对他心存介忌,不敢面对他,害怕他也似的,秦某人可从来不是畏首畏足之人,不去则显得咱猥琐与小气了,何必呢?想俺秦某人何时都是堂堂正正之人。

        一晌思索之后,秦普觉决定坦坦荡荡地应邀而去,且要堂而皇之、辉煌漂亮地前去,没的,很上心地对自己进行了一番特别的梳洗,打扮的自己好不的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女郎知秦普要去罗遇春处,不免提起罗遇春以前,以及自己观察到的罗遇春于他的不虞之测。秦普道:“不错,我曾拒绝于罗遇春,怪他在我跟前想之非份,我亦拒绝得干脆明亮,没得一点含糊,也许得罪于他,他今请我,我且堂堂正正待之,看他如何?我不去,才显我猥琐、懦弱、小人之心,之后反而会被他看低,他如要想侵犯我,则就易得呈了。”

        罗府里正宾客如云,那罗遇春在间暇中等待着秦普,也有几种心思。

        一是仍不死心地倾慕着秦普世家子弟的体面风采,风风雅雅、潇潇洒洒、绰而不凡,早有结交之心,怎奈他清高傲岸,一向不曾看重自己,但那是以前,现自己毕竟有了官位,身份自然的不同,今再邀他,他不敢不给咱这堂堂提刑面子吧。

        其次,罗遇春也算冰雪聪明之人,不会感觉不出秦普时常地对已根本没有缘一般的好感,甚至颇有看不起自己的意思,不然前时对他的央及,也不至于一点脸面也没得看顾,对此,他罗某至今还耿耿于怀呢,老实说,人争一口气,正是他秦普的不肯管顾,促使得罗某不靠他秦普也要争拿赌志气地谋取一个官职,以让瞧他不起的人知道的他的能耐。

        再说人争一口气吧,罗某本就富贵泼天,朋友虽没的五湖四海,但在这莒州府里,也是人人争相结交的,却不信征服不了秦普,而最关键的是想让秦普瞧瞧,除你秦普不将我当朋友外,我有多少个好朋友,所以,我根本没的必要非要结交你。

        那罗遇春在继续思量,秦普如应邀前来,则正是识实务者,如不来,则铁一般的是不给某面子了,好恨啊!罗某岂能咽下这口气。另,当初秦普拒绝了对自己的帮忙,不曾想,自己不靠他,仍做出了自己想要做的事,他不会是羞愧而不堪来见咱吧,那倒正好为下一步做作得他,定了理由。

        罗遇春一方面热切地期望着秦普能来,另一方面却又不想秦普过来,不觉感叹着做人的为难,正踌躇间,家人报“秦大官人到”,随之,秦普便伟伟落落地行至在了众宾客之间了。

        人群稍有躁动,但见他,“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好不的从从容容、潇潇洒洒,众人莫不向他报拳行礼,他亦笑容可掬,双手抱拳,向着众人一一做出热切的行礼致意,很是应接不暇,一时间,风芒兀显、风头峥嵘,竞盖过主人,真不亏为少年子弟的楷模领袖。

        这是罗遇春自上得京城又回来后,第一次见到秦普,见秦普如众星捧月般的,倒暗淡了自己,不觉就再次仔细地打量了他,只见他以往最常见的满头如墨的青丝已不再作披垂在肩的式样,却是以最玄目的湛蓝纶巾将个满头青丝裹住,又一丝不乱盘至头顶,压至在纶巾之下,如此,头脸余处便通不见一点乱发,露出光洁的额头,白晰的面庞,眉眼如画,做致的好不的干净利落,也更显得精神的饱满和神采的飞扬,而尤其是他头上的纶巾,是湛蓝色的底面,上面却零星点缀着几粒绿豆般大小的宝石,宝石虽小,却光彩夺目、煜煜闪光,好不的晶莹璀璨,而他那浅色的丝质长袍外罩,如云飘逸,挂在他伟岸英挺的身躯之上,每一走动,抖抖飒飒又飘飘,人真如玉树临风一般。

        因频繁反复地寒喧,过了一晌,秦普才将目光落在了罗遇春的脸上,却也只是抬手抱拳、简单地道了一句“祝贺!”接着,便被众人拥着拉着坐了下来,随后,同桌之人争先恐后地和他攀谈了起来。

        罗遇春,先是思忖着秦普到底来了,不信他能忘了当初对自己的拂逆,不信他来时没个内心的折腾,未料到的却是,他竞作浑然不觉状,堂而皇之,自自然然就来了。

        罗遇春知那秦普名声响亮,却不知随便一个人场,竞能达到这一般的人气,看来自己纵如何,也盖不住秦普。

        罗遇春看那秦普对待自己,仍如从前,不冷不热,不亢又不卑,根本没有因了自己的升官而对自己稍稍做仰望,莫不,他仍看自己不起吗?

        罗遇春不觉怀疑自己请秦普的动机了,是想试他一下可否敢来,可人家潇潇洒洒地来了;是想看一下他是否有个愧疚,可人家作浑然不觉状;是想向他炫耀一下自已己获取了官位,可人家比自己还要风光。

        看着众宾客无不向着秦普递酒邀杯,他亦笑得春风满面,罗遇春心内却五味杂陈,不知是恨、是怨、是酸楚,而原还稍稍挠得他心痒的倾慕,此刻已荡然无存,变成狠狠地嫉妒。

        罗遇春没有想到,本一场欢天喜地请客,花钱图高兴,反倒弄得自己很是不够开心。

        娘的了,这是何苦呢?

        这边厢,众人与秦普谈笑风生,那场面热烈,欢声笑语不断。

        众人问秦普:“大官人,这年头年后,恁长一段时间,通没见得你,哪去了?”

        秦普笑容一僵,差点儿将实话说出。

        也亏得他灵敏,即刻就做出了反应。

        只见他呵呵一笑道:“呃,咱这娶的不是个远门的娘子么?所以也算是结了个远方的亲戚了,过年了,陪娘子回迁安她娘家去了,而再过段时间,还得再去一趟,因那大舅子家又该娶儿媳妇了,咱不是他姑爷吗?到时能少得了咱吗?呵呵!”

        噫!

        嗨!看把他得意的,他说完又饮了一钟酒,那酒在他嘴里,怎恁香醇呢?哦!他倒是能这边儿跑跑,那边儿动动,时不时地要新鲜新鲜,过得好不匀和啊。

        众人立个露出艳羡神色。

        而说个实际的,在这莒州府内,同样一件事情,那秦普做出来总和别人做出来的不一样,秦普是不管怎么做都好,别人是怎么做,均不见得能露出好来,人王小二的丈人家在易水,远近与那迁安一般,可人人都数落他王小二怎一个的娶了个外地的媳妇,串一次亲戚至少得十天半月,又说王小二怎一个的说话越来越有其娘子的易水腔啦,咳!何不招赘在那儿算了,省得两头倒腾。

        秦普呵呵笑着,他自己也不明白别人何以要经常艳羡自己。

        关于别人老是艳羡秦普,如用后世的学问来作分析,其实是不难得出个所以然的,因那秦普向来阳光灿烂,对什么都笑笑呵呵,岂不是事事如意么,事事如意则少烦恼,少烦恼则必定惹人羡慕。而相对的,另有一些人,整日处于不满意中,动辄怨张怨李,怨三怨四,好象谁也对他不住,办起事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处都是理由,如此,他岂不时时处于烦恼之中,那还有谁羡慕他呢?

        所以有人说,那上天赐于每个人的遭遇是一样的,有好也有坏,关键看你是拿出什么样的心去应对这种种的好与坏。

        还有一种说法是,如你的眼睛是光明的, 那么你看到的皆是光明;如你的眼睛是阴暗的,则看到的也皆是阴暗。

        上面所提到的罗遇春,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手段,总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却是因看到人秦普过得比他过得还高兴,就不悦了,这不没气找气受吗?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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