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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老宅子的事


小凤洗了一上午的衣裳,至午后才洗完,结果,冯二一上午担了五六担水,末了,小凤让冯二在院里,扯了两根绳子,将洗过的衣服全搭上去,因衣服太多,恨不搭了一院子。

        冯二家的院子里,有一大摊砖,脚踏垫地、散散落落的,扔的到处都是,系冯二一年前修院子时,未用完的,小凤让冯二和她将砖一个个拾起,又挨着院的墙边,整整齐齐码好。

        冯二家的院子里,种着一丛葡萄,现葡萄架翻了,那葡萄却仍长得郁郁苍苍的一片旺盛,小凤让冯二找来竹竿和麻绳,和冯二一块儿将那葡萄架搭好。

        冯二家的门楼上原挂着一对灯笼,却被风吹破了,小凤让冯二搬梯子给取下,又让他即刻去村里专做灯笼的王葫芦家,重新买来红通通的一对儿新的,即刻给挂上。

        小凤一会儿让冯二做这,一会儿又让冯二做那,支得冯二团团转。

        冯二先还崩着脸,气得一声不吭,末了却架不住小凤又是嗔,又是涎的说笑,不一会儿便和小凤嘻嘻哈哈地又打闹开来了。

        ………

        好一番改头换目的大清洗,这一天,有了小凤女番王一般的指挥,冯二也不敢偷懒,硬是和小凤将个屋里屋外,一应地方和东西,不掬大小和粗细,均进行了全面彻底地清洗,至结束,屋内屋外、各物件家什,俱收拾得井井有条,俨俨有序,将整个房院收拾得好不华堂轩庭、窗明几净。

        人说冯家是冯家庄里的好户,如此一收拾,再看,嘿!还果真是那么回事。

        晚夕,冯员外来院里,没的大吃一惊,险些认为走错了门。

        那冯二笑嘻嘻地说:“今天来了个勤勤家,小凤,功劳全都是她的”

        小凤却羞答答地经不住夸,只委婉地望着冯员外羞涩地笑。

        冯员外此时看着的小凤,却是那样腼腆的小凤,娇娇柔柔、委委婉婉,看着看着,突地想道:“这小妮子竞长大了。”不禁对小凤又一番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末了,笑眯眯地说:“这,哪还是原来的假小子,分明一淑女吗。”

        说得小凤更羞了。

        冯员外转向冯二,道:“我猜,是小凤督促得你干得吧,没有小凤,就凭你,油瓶倒了,绊着你,摔得你,跌了一脚,你再爬起来,也不会扶那油瓶,你该怎窝囊还怎窝囊,是也不是。”

        小凤与冯二不觉都笑了。

        冯员外不觉也笑了,然后对着冯二说:“儿啊,什么时候,你才是个长进呢,你看你,你再看看你姑妈家的普儿,人家比你才大一岁,却是已硬铮铮地支撑起了门户,治家经营、谋划应承,独立独行,样样都中,而你却还得靠父母和亲戚操心。”

        冯二见父亲又让自己和秦普比,不觉不满,随之就拉长了脸。

        冯员外知他不高兴,也不答理,就转向了小凤,道:“这就是我家的人、也是你姐夫,此时,也不怕你笑话了,你姐夫好个闷葫芦不开窍的人,你却是恁样的精明伶俐,往后,多看着你姐夫,有什不妥,该指挥则指挥,别让你姐夫办出什么没章程的事,惹人笑话。”

        小凤听的,即“哟”了一声,道:“我可是个小孩子,爱瞎撑强,我会做什么?亏的姐夫脾气好,惯着我,任我闹,要换了人,我也不敢,不过,要换了别人,不是姐夫家,我还不来呢。”

        冯员外不由地心内再嘀咕,这姑娘怎这么会说话呢,想着自家养得尽是些闷葫芦货,三脚踹不出一个屁,不会说话,说了他,也不开窍,还又梗又硬,不禁感叹为什么人家的孩子怎都长得这么好。

        那冯二听到此,却不由得想拍手鼓掌,道:“我这小姨子,太个伶俐了,不知将来哪个有福的会娶得她,不过,娶了她,得听她调遣,按她指挥,她可不是个善家,好不历害的女人婆。”

        小凤刷得羞红了脸,随之便举起了手,追着冯二要打。

        冯员外也在此时,止住了冯二,道:“休得胡说,自古好马伴着俊材走,你小凤妹自然要寻得有能耐的夫婿,哪能象你等这般不开壶呢。”

        小凤却更加羞答答地低下了头,不觉粉脸通红,满面含羞,娇俏俏的,象艳阳下娇嘀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冯员外看着看着,若有所思,再若有所思,渐渐地,内心便有了一稳定的注意,不提。

        且说端午之后,秦普岳家三小姐即要随新婚的夫婿上京,少不得又是送行,此次吴家不敢遗落秦普,派陈义专程到秦普家邀请,并述说了当日吴家老太责备之事,让秦普务必参加。

        秦普未曾想到吴老太因自己之事而迁怒到众人,不免略感不安,于是解释道“我已是没有了那人,但承蒙亲戚不弃不遗,还让我尽到了应尽之礼,已非常抬举了,但尽过礼后,已无我任何事可做了,也就不想再耽搁骚扰列位了。”

        陈义说“这倒是你闹生分了,没了他家姑娘,我们依然是他家姑爷,就是谁说不是也不管用的,恐怕,这已载入了他们家的家谱,是任什么也抹不掉的。”

        两人说了会儿话,也是陈义的极力揣掇,秦普没的再说,终答应赴宴。

        这一次的宴席,不在家里,而是设在中大街最豪华的龙凤楼里,约快晌午时分,王吴两家舍亲约四五十人,浩浩荡荡趋向龙凤楼。毕竟是官宦人家,好不逶迤壮美,引得路人皆立于街两边品头论足地观看,但见雕车宝马,香风阵阵,秦普和陈义并辔前行,两人滿面春风,边说边谈,好不快活。

        罗遇春眼睛看着,露出无限艳羡,不禁悻悻,心说“妈的,好不神气,有朝一日,爷也要如此。”但,当他的目光与秦普的目光对上时,却又立马拱手抱拳,并点头示礼,兴奋中的秦普出于礼貌也跟着还礼。

        当日的宴别,自然是奢华隆重,席间,众亲友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把酒言欢,虽说是宴别,但丝毫没有愁绪,特别是瑞娘,一直喜得合不拢嘴,因新婚的英俊夫婿即将携其奔赴京城,那未曾体验的新生活,正撩拔着她,她早已心驰神往。

        宴别约摸进行了三四个时辰,醉倒了陈义、吴四等一干好几人,吴家老太特别嘱咐要管待好秦普。众人不断向秦普劝酒,秦普不由得也喝多了,为避免吴家老太操心挂念,就硬撑着自己,笑呵呵地坐在众人中间,直坚持至席散才同众人话别回家,而这时,天已快黑了,有的家户已点起了灯,走至莲花桥,天则已完全黑了下来了。

        那秦普是有了酒的人,思想不比寻常,想起哪是哪,这一时,没来由地想到这一处还有他三爷留下的房子,就在莲花桥往北的第二条胡洞里,前几天,又是那钱秀才作中人,想将它租给他的一个什么亲戚,可秦普已承诺了北街婉娘娘家街坊李大户的外甥,并已说妥,人李大户的外甥一个月后,即将拖家带口地搬来,他如何好再答应钱秀才。

        现,秦普即已想起,又走到了这儿,即想前去看看,哪管他夜不夜的。

        那秦普刚拐进胡洞,即见自家宅子门口,张灯结彩的一片通明,不觉奇了,跟着便是又急又恼,呃!是谁人这么嚣张大胆,不经主人,擅自侵占他家宅院,遂怒冲冲地闯向了那里。

        门口有门倌模样的仆人,远远的见他过来,不似善家,还未等他走到门口,即蹬蹬地跑向正房,以报告主人去了。

        秦普一进入院子,便有一老翁老妪,巍巍颠颠,又慌里慌张从屋里走了出来,见秦普后,立马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说:“啊呀,主人来了,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秦普还未张口,跟着从里面又走出一人,这人着一身璀璨的金黄色的衣服,特别醒目,且风度翩翩的,好不雍容华贵。

        这人见了秦普,也是满脸堆笑,也慌忙说:“啊呀,是秦大官人来了,嗐!一切都怨我了,本想禀报你一声,只是怕禀报了你,反惊动了你,也怕你隔意,反正他们也是暂住一两日,图借你吉宅,占占喜气,办完喜事,即马上离开,一点儿也耽误不了你交李大户外甥使用,所以就没起这个岔,我当给你道歉,现即给你道歉,还望你原谅。”

        说着,这人便大大方方又笑容可掬的,向着秦普报拳施礼。

        这人?

        这人?怎知他秦普已将房子租给李大户外甥?

        这人?怎好象对他秦普什么都了解似的?

        云里,雾里,秦普原满腔的怒气,还没发作,却已被弄得莫明其妙,接着,那三人不容分说,便拉的拉,推的推,拥着秦普进了屋子。

        秦普一进屋子,即感到这屋子已不再是原来的样子,被布置得富丽堂皇。

        但见几支巨大的蜡烛,放在屋的四角,照得屋里如同白昼,迎面桌上摆着一对红烛,还未点燃,烛下,却摆着四个盘子,分别盛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秦普依稀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又看屋顶,布置有红灯笼、红幔,而屋里还摆了三桌酒席,原先有几个人围着酒席忙碌,见来了生人,则都转回到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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