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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梦与非梦


梦是奇妙的,人说奇异之事时,总爱说“真乃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这一两天,秦普一直做着一相同的梦。

        在梦中,秦普脚踏祥云,在天上飞,哦,原来飞竞是这么的简单,好象不是靠着翅膀、手臂,而是靠腿和脚,只要腿一缩脚一提,人腾的就起来了,好象脚下安了个弹簧,人说脚下生风,秦普却感到只是从脚底向上窜出一股气,正是这股气托着他,让他在空中任意地飞行。

        飞的真个美呀,人在云中,周围是轻风徐徐,稍一低头,大地上的一切便尽在眼中,真乃一览众山小哇。

        原来那莲花池并没长满莲花,留下的一片水域竞如同镜子,长长的中大街如同带子,一排排的屋宇象鸟笼子,那边厢,稍大一点的房子则象鸡屋,想必是罗大户家的新庄院吧,嘿!真个有趣,一片一片的麦田好象棋布,人在田间及街头上走来走去,却象蚂蚁。

        正飞着,却又见地上有一片碧波荡漾的水域,好不的浩淼壮观。

        哦!难不成已飞出了莒州府,来到了府外八十里的海子吗?

        如此,一下子又勾起了秦普看水的兴趣了,遂就轻轻地落在了水面之上。

        然,就在这一刹那,秦普见这浩淼的水面上,波涛起伏,不免担心自己会不会沉入水底,正担心时,脚已触到了水面上了,水中立马有一股向上的激流顶着他的脚,托着他,不让他沉入水中,他走到哪,脚下的那股激流始终跟着他。

        秦普不由舒了口气,内心漾起一阵得意,就迈腿在水上漫步了,感到了水对脚底的撞击和冲刷,竞有着消魂般的快感,正美哉,有心调换一下腿脚姿势,刚一抬腿,却醒了,原来是南柯一梦,惊奇的是,在床的那端,脚头处,正端端站着一人,那人正抱着他的脚,在他的脚底处摸索,却是南山的女郎。

        秦普惊得说不出话来。

        女郎见他转醒,放下他的脚,低头莞尔而笑,末了,只在瞬间,便消失了。

        当时月色溶溶,女郎就象一片月色,融化在了更大的月色中了。

        那个瞬间,女郎艳而娇羞,低头莞尔的一刹那象烙得一样地印在了秦普的脑海里。

        秦普先是惴惴,而后急切大喊:“娘子”。

        这一喊,秦普又睁开了朦胧的眼睛,原来这才是个梦。

        天呢,到底哪个是梦,

        到底是从哪个梦中醒来呢?

        秦普被惊懵了。

        秦普只觉脚底还有温热,就搬过腿看脚,见脚根处有红色痕迹,似指甲摁的,人说,人的脚底是有着各种穴位的,与人的五脏六腑相连,亦关系着人的健康状况,莫非这女郎在为自己做脚底按摩,怪不得自己的身体说恢复即恢复了,许是这女郎在暗后做了好事。

        天呢!好个女郎。

        唉!女郎,怎么说她呢……!

        她说,与她消魂,会损了精健,此一阵,自己好不的精疲神颓,难不成与她有关,而她来得这里,却是为甚?是来为我治理的吗?何以又来为我治理呢,即来之何以又要消失,她到底还在我这儿吗?

        秦普对着空旷的房间,怀着诚心诚意,说到:“娘子,你走了吗?知你感念俺,对俺放心不下,若非,你又怎来得俺这里,即已来得这里,就请显身吧,俺也感念你,知你是个异类,却没害俺的心,你损得俺,却又来作修补,娘子,即能修补,还何不敢爱呢?”

        秦普边说边四处察看,却没有任何动静,不觉又连呼道:“娘子、娘子,如你没得走,就请显身吧,俺爱你,俺要你,哪怕你不能修复俺。”

        之后,秦普就象一个人在喃喃自语,反反复复地只是说:“娘子,你来看俺,就是舍不得俺,心里有俺,俺也爱你,俺要你,俺和你没有生分,你再来吧………”

        但始终不见女郎再现。

        秦普不觉恼怒,遂气急败坏,吼道:“你不出现,又来这里作什,让俺忘了你岂不更好,谁让你又来,徒引得俺心焦,只怕损得俺更加历害,你还有何舍与不舍,真个无情的东西,又来耍俺。”

        女郎仍没有再现身,也许是女郎已走,秦普愤恨不已,一直到天明时却也再没睡着。

        第二日,秦普来得上房,却见小凤也在,正与母亲做鞋呢,玄色的鞋面,一看即知是男人的鞋,甭问那鞋是为他秦普做的,因为这家里除他,正经作主的男人便没了。

        小凤见他进来,先道了声“秦大哥。”那“秦大哥”三个字并没喊完,立马意识到不该对秦普再如此称谓,就慌得改口“大官人”,没的又慌又乱,又羞又躁,小脸红红的,一时间小女儿的娇憨情态尽显,引得秦普哈哈笑了,她也羞赧地着笑了起来。

        秦普道:“改什么口,以后,还是喊秦大哥吧!”

        小凤立马说:“那可不敢,我爹知道,会骂我的。”

        你道那张胜名为秦家的看林人,真个就是整日围着那片山林作巡检看护的吗?

        非也,其实,那一片山林,早已与自然融入在一起,处在荒无人烟的山野之中,一直以来,除了野畜出入外,很少有人去得那里,且即是人去了那里,又怎的,难不成他会将个山林背走?

        如此,那山林根本是无需看护的。

        早年,秦尚书在山林中频频作楠木买卖,又安营扎寨,实乃为经济营运才设置的,张胜先祖实为在那里为秦家做事的经济人,只负责生意,是不管其他的,而其他确也无需看管。到了今天,秦家的楠木林中,一半以上已不再是楠木,楠木的买卖自然是稀之又稀,没了买卖,更无需再做张落看管,两家也就各自过活,秦普已是不好再提主仆,但两家自是已达成了这一种关系,也如同世交。

        秦普家,人丁单薄,不免清冷,张家每年就派女眷来秦家住一段时间,以陪伴秦母,同时浆浆洗洗、缝缝补补,再不就是为秦家整理或新做些四季衣衫、鞋脚、被褥之类。而张胜家一直居于山林,儿女孩小们通见不得外面的花花世界,那秦家自是要套上大车,去山里接得张家来城里住上几天,以带孩小们逛逛玩玩。

        秦普忆起小凤小时,第一次随她姐姐来秦家,象个假小子一样,对谁都没个眼生,不难理解她从小在山林中长大,突然来到山外大户人家中,对什么都很好奇,也不知个什么叫掬紧,问东问西,一次竞指着秦普的便壶问秦普是什么,干什么用的,弄得在场的几个人都没得回笿。

        现再看小凤,正人家说的,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在山林女孩身上也不例外,到底是从小干惯活的,出落得好不的高挑利落的身段,又大眉大眼,下巴尖尖,满头乌云般的青丝梳成黑亮的麻花大辫,刘海缕缕,婉如粗线编成,衬得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上唇红齿白,好不的鲜艳,最难得的是刚才说了错话,竞难为得脸红,真是又俊俏又委婉,好不的可爱。

        秦普说:“以后就喊大哥,你爹怪你,就说是我让喊的,看他如何怪你。”

        小凤睃了秦普一眼,脸似飞霞,瞬间后,似经过了一阵深思熟虑,嗔嗔地,又定定地说:“那我可喊了啊。”说着,就喊了声“哥哥”

        秦普忙答应,之后,秦普说:“这样多好,以后在我面前,就喊哥,可别再喊大官人、大官人的了,又绕嘴又不好听。”

        小凤听的,笑嘻嘻的,非常地受用与兴奋,就与秦普随意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小凤似想起了什么,突然问秦普:“哥哥,昨天晚上,夜深人静、黑个隆冬的,谁在你屋,你在和谁说话。”

        这一问,问得秦普好不的大吃一惊。

        难不成,昨晚自己说与女郎的话,别人都听得到了吗?

        天呢!那可暂还是不好叫人知道的哇。

        这算是问到了隐私了吗?真象是被人撞破了自己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似的。

        面对着姑娘水一般清澈的眼,秦普好不的紧张与慌乱。

        秦普定了定神,一阵思索之后,想自己乃这一家的一家之主,堂堂男儿汉,何须怕得别人知道他什么,再说,象类似他这样的家庭里,通常的男主人,哪个不是随心所欲,谁又有个什么隐私,即使当年与婉娘洞房花烛之夜时,还有家人在旁边侍候着呢,什么事不是在人家眼皮底下做的,

        秦普到底大男子主义一些,且不说在外人面前不承认那女郎是拴住了他的心,让他沉迷不拔,却自认男儿汉爱女人不该如此的痴,未免没了出息,这样的没出息才是见不得人的。

        秦普到底是秦普,他涎涎地说:“一连几天,没的出门,好闷得慌啊,昨夜,我想到了一个好坃的东西,就是自个和自个说话,自个和自个儿吵架,哈!太有意思了……….”秦普边说边笑,没有说完即笑的说不下去了。

        小凤听得一椤一椤的,半信半疑,也跟着大笑,末了睃了秦普一眼,道“你也太能了吧,骗鬼去吧,我却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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